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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将计就计武德七年九月（第1页）

长安，悲田养病坊。

杜如晦的指尖在王晊首级的面皮上摩挲，忽然发力撕下半张人皮面具。月光下狰狞的刀疤脸引得尉迟敬德倒吸冷气：“这是突厥左贤王帐下的千夫长阿史那勒？”

“正是。“杜如晦将染血的铜符掷于泥泞，“突厥贼子竟能仿制东宫腰牌，当真可怖。”他转身时玄色披风扬起，“速报圣上，突厥细作潜入长安，假扮东宫行刺当朝重臣！”

尉迟敬德的独眼在阴影中闪烁：“杜公，这《火攻挈要》残页”

“这是突厥伪造的离间计罢了。”杜如晦当众将残页投入火盆，羊皮在烈焰中卷曲出诡异的狼头图腾，“尉迟将军明日彻查西市，凡售卖此等赝品者，立斩不赦！”

悲田院，停尸房的地窖里，随行军医用银刀剖开阿史那勒的胃囊。半张未消化的密信在灯影下渐渐显形：“趁秦王赴洛阳赈灾，除杜则天策府如断右臂”杜如晦盯着信尾的朱雀纹印鉴。

“哼…这是太子妃独有的胭脂印。”杜如晦轻哼道。

“他们终于开始对秦王下手了…，杜公，你明知道这不是突厥人所为，可刚才为何”尉迟敬德满脸愤恨，“今夜之事足以让圣上废掉太子！”

杜如晦知道，尉迟敬德想说没有说出口的话是，刚才他当着众人的面故意说这是突厥人所为，是突厥人的离间之计。

烛火在杜如晦眼中跳动：“太子若废，齐王必立。那才是真正亲突厥的祸根…”

“秦王未归，现在，还不是摊牌的时候……”

他忽然挑起刺客肩胛的靛蓝刺青，“看这黥面手法，乃高句丽死士的标记。”

杜如晦用银针挑开刺客牙槽，取出粒蜡封的药丸：“此物名三日归，服后气息全无十二时辰。王晊此刻，怕是正在东宫暴毙。”

三日后，西市刑场上，二十具“突厥细作”的尸首高悬城楼。

城楼下，一辆装饰尊贵的马车在一队玄甲铁骑的护送下缓缓驶过。

秦王李世民毫不引人注意的掀开马车帘布一角，只微微抬头望了一眼，便又重新躺靠在柔软舒适的鹅绒垫上闭目养神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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